这话说得合情合理,便是狗太守想鸡蛋里挑骨头,也挑不出毛病来。但他岂是个轻易认输的主儿,立马就想用林雪竹的话来质问黄浩。林雪竹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,“黄大人,那我夫君的罪责呢?”这话一问,把黄浩问得懵圈。“什么罪责?”他急得眉头都拧成个大疙瘩。在他来之前,将军和夫人到底跟太守说了什么?他刚才回太守的话,不会有什么地方穿帮了吧?林雪竹捂住胸口,痛苦地说:“黄大人你贵人多忘事,竟然忘了答应过我夫君,倘若我能在冬天种出麦子来,孔大人便会上疏到皇上面前,替我夫妻二人求情,免去罪责。”黄浩一听彻底懵了,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?孔大人又是什么时候承诺过这事?林雪竹见他不吭声,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,人也往后退了几步。喃喃道:“夫君,看来是黄大人骗了我们。这冬天种麦子的功劳,任谁都想揽,只没人把我们夫妻二人的死活当回事。”黄浩见林雪竹整个人的语气神态都与平常大不相同,心中生疑。又听了她的后半句话,渐渐咂么出点意思来。见林雪竹表现欲旺盛,他干脆摆烂不说话了。能者多劳,将军夫人多费心。太守见林雪竹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早就不耐烦了。他凶巴巴道:“林氏,既然你已种出小麦,本官命你将方法公之于众,以便其他城池效仿。”听了这话,黄浩更是不能再明白了。合着将军夫人刚才就做了一件事,引太守起了抢功之心。哈哈,高招啊。林雪竹不吭声,整个人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,叹道:“大人不是都看见了吗,冬天寒冷,把种子用油纸棚子扣上,既能遮风又能挡雪,自然就生根发芽了。只不过,这冬小麦的种子不似普通麦种,是比较抗寒的。”“你哪来的种子?”太守迫不及待地问。林雪竹道:“从南方带过来的。南方气候较暖,才育出了冬小麦的种子。因此我想着,如果能让北方也变暖,那岂不是也能种出冬小麦?所以,才用了扣大棚的方法。”她这话有理有据,听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。太守脑子本来就不灵光,觉得有道理就信了。他让一个手下把整个大棚的结构画下来。又问林雪竹道:“麦种呢,还有吗?”林雪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。太守点了两个手下,说道:“跟着她去,务必把所有的麦种都给我收上来!” “是!”两个手下说着,就要押林雪竹走。还没等他们近身,就被元修挡开了。“我与夫人带你们去。”元修冷冷道。这两个人,要是敢拿脏手碰夫人一下,他当即就把那太守的狗头一起摘了。幸好,那两个手下没什么胆量,被元修的气势震慑住了。于是乎,林雪竹委委屈屈的,带着两人往自家山洞走。开了门,进了洞,林家人顿感气氛不对。原本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,各个无比担忧地望着林雪竹。“严大叔,带人把置物架上的东西都搬下来。”林雪竹冷静开口。“干嘛,又要抄家?”严大的语气带了丝嘲讽。“搬吧。”林雪竹不动声色。见自家小姐发话,严大只好带着胡家三兄弟,把所有东西都搬了下来。林雪竹亲自把每个藤条筐上的盖子掀开,给两个手下展示里面的物品。然后,把所有冬小麦的种子都拿了出来。“就这些,没其他的了。”她说道。那两人眼见她把所有家底都掏了出来,自然无话可说。不过,有句话叫贼不走空。这俩货大模大样地抓了好几把肉干和干果,直到身上再也塞不下,才大摇大摆走了出去。林雪竹和元修也跟了出去。马嬷嬷在他们身后,整理剩下的物品,满脸嫌弃。仿佛被那两人碰过的东西,都不干净了一样。林雪竹经过林成章身边的时候,轻声说:“爹,呆会带几个人去地里,把大棚修一修。”林成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闺女说的话,总归是没错的。他点头,表示知道了。林雪竹和元修跟着两个手下回到地里,就见太守正拿黄浩骂着玩。黄浩一张脸憋得通红,神色却是卑微。林雪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:不愧是孔博带出来的人,就是能忍!“大人,种子都在这了。”一个手下拎着个布袋子,交给太守看。太守瞄了一眼,派头很大地问:“确定都拿空了?”“亲眼所见,都空了。”手下说道。 太守这才满意,伸手把黄浩推到一边,带着草图和种子就要走。刚走几步,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,回过头来,对林雪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。“就凭孔博那微不足道的官职,还不配给朝廷上疏。换成本大人的话,或许可以。”言外之意,林雪竹她真是个小二逼,求人都不知道该求谁。林雪竹听了这话,十分配合地身子一软,倒向了元修。元修:夫人她又开始演了。